周國平：研究尼采40年，我悟透了一件事After Forty Years of Studying Nietzsche, I Have Come to Understand One Thing

普 通 人 你 就是 不要 像 那 些 病 态 的 天 才 学 习 你要 像 那 些 健 全 的 天 才 学 习 因为 你 是不是

天 才 还 不知道 呢 如果 你是 不是 天 才 你 还 像 病 态 的 天 才 学 习 你 最 后 得 到 的是 病 态 而

不是 天 才 如果 说 人 生 本 来 就 没有 意 义 那 我们 为什么 这么 多 人 还 要 这么 努 力 认 真的 活 着 这个

问题 我 给 到 这 期 受 访 嘉 宾 周 国 平 老 师 他 也是 当 代 最 为 著 名 最 为 顶 尖 的 尼 采 研 究

者 之 一 但 我也 会 好 奇 为什么 在 那个 时 代 尼 采 穷 困 潦 倒 自己 的 书 只 能 卖 几 百 本 但是 后 世

研 究 者 可能 卖 到 几 十 万 本 作 为 一个 哲 学 研 究 者 周 国 平 老 师 他是 怎么 平 衡 自己 内 心 的 自由

跟 外 在 世界 的 不 确 定 性 的 看 不 出来 你的 年 龄 为什么 我不 在 乎 年 龄 所以 年 龄 也 就 不 在

乎 我 了 也 就 放 过 了 我 总 结 我的 养 生 之 道 第一 条 出 烟 喝 酒 第二 条 游 泳 快 走 第三 条

读 书 写 作 这 三 条 缺 一 不 可 你 这 第一 条 明 显 就是 这个 会 误 人 子 弟 为什么 我觉得 是 这样 的 其实

人 的 那 种 放 开 的 快 乐 的 这 种 状 态 也 很 重要 我不 劝 那个 没有 抽 烟 喝 酒 习 惯 的人 去 养

成 这个 习 惯 这 完全 没 必 要 但是 既 然 我 已经 是 养 成 这个 习 惯 了 我 没有 必 要 就是 说 和 自己 过 不 去

我是 很 早 就 开始 抽 烟 我 17 岁 进 北 大 19 岁 的时候 下 下 平 下 中 农 拿 那个 汗 烟 卷 了 以 后

给 你 抽 从 那个 时候 开始 就是 可以 说 是 学 会 的 手 烟 养 成 了 习 惯 了 我 曾 经 想 记 一

遍 的 那 也是 我 上 研 究 生 的时候 我 记 得 五 个 月 但是 那 五 个 月 里 面 我 一 篇 文 章 都 写

不 出来 我就 算 了 写 作 对 我 还是 很 重要 我 还是 妥 协 一下 吧 现在 医 生 老 在 劝 我 因为 我的 心 血 管 并 不好

他 说 劝 你 今天 看 的是 做 不到 的 你就 少 抽 一点 吧 但是 你 会 觉得 好 心 态 还是 核 心 好 心 态 非常

重要 所以 我就 说 读 书 写 作 对 于 我 来 说 就是 我 心 态 好的 一个 原因 对 因为 我 看到 你的 做 自己 的

朋友 里 面 有一 句 话 哲 学 就是 让 人 养 成 一个 好 心 态 很多 关 心 人 生 的 哲 学 家 比如 说 斯 多 格 派

他 对 人 生 的 那个 论 术 的 重 点 就是 怎么 让 你的 内 心 宁 静 他 认 为 内 心 的 宁 静 是 最 应

该 追 求 的 目 标 宁 静 就是 幸 福 我觉得 好 心 态 很 重要 这个 可能 应 该 说 在 所有 的 养 生 里

面 这个 养 心 是 最 重要 的 有 些 人 就是 真的是 把 养 生 当 做 一个 事 业 来 干 就是 人 生 的 主 要

的 事情 就是 做 养 生 了 那 多 没 意思 啊 养 生 是 一个 手 段 我不 认 为 它 是 一个 目 的 但是 呢 大家 还是 要

面 对 这个 恐 惧 嘛 衰 老 死 亡 对 那 不 怕 嘛 我觉得 要 适 当 注意 不要 过 分 注意 你 过 分 注意 未 必

有 用 而且 你 太 关 注 自己 的 身 体 状 态 你 会 变 得 非常的 脆 弱 非常 敏 感 这 反 而 就是 对 你的 身

体 是 不好 的 我的 第一 本 学 术 著 作 就是 写 几 彩 的 当 时 我是 41 岁 我们 这 一 代 学 人 都 被

推 辞 了 你看 现在 的 年 轻 人 像 你们 20 多 岁 就 出 名 了 对 吧 但是 我们 那 一 代 是 不 可能 的 因为

20 多 岁 的时候 一定 是 在 那个 基 层 在 农 村 的 我 62 年 进 的 大 学 然后 68 年 离 开 的 北 大 23

岁 有 十 年的 时间 在 广 西 开始 在 湖 南 部 队 农 场 劳 动 一 年 半 然后 广 西 八 年 半 一 共 是 十 年

像 你 这 种 年 龄 就是 风 发 正 茂 的时候 我们 是 不 可能 有 任 何 作 为 的 你 写 的 东 西 是 没有

地方 发 表 的 因为 整 个 文 化 都 停 了 出 版 也 停 了 报 纸 也 停 了 各 种 刊 物 也 停 了 改 革 开

放 开始 有一 大 批 这样 的 被 压 着 的 这 些 学 人 一下 子 通 过 考 研 究 生 考 大 学 啊 就 出 来了 其实

80 年 代 的时候 无 论 是 文 学 界 还是 这个 学 术 界 比 较 走 红 的 这 批 人 其实 都是 被

压 了 很多 年的 压 的 时间 长 了 嘛 他的 能 量 一直 是 积 累 的 所以 对 我 来 说 开始 写 关 于 尼 采 的 第一

本 书 就是 尼 采 在 四 级 的 转 折 点 上 我觉得 就是 我 第一 个 喷 发 的 口 我 积 压 的 能 量 从 那

里 喷 发 出 来了 博 士 论 文 我的 那个 研 究 主 题 还是 尼 采 与 新 安 上 学 在 这个 过 程 中 有 翻 译 了

很多 尼 采 的 书 现在 出 的 这 本 尼 采 语 录 呢 实 际 上 是我 这样 的 对 尼 采 的 一个 研 究 翻

译 的 一个 延 续 同 时 也是 给 他 打 一个 句 号 到 此 为 止 了 这 40 年的 研 究 就到 此 为 止 了 到 此

为 止 了 我 跟 尼 采 的 那个 要 告 别 了 您 觉得 你 眼 中 的 你 才 是 一个 什么 样 的人 第一 我觉得

他的 一个 特 点 就是 真 诚 他 能 够 非常 诚 实 地 面 对 自己 的 内 心 包括 自己 内 心 的 困 惑 想 不 通 的

问题 然后 他 不会 给 自己 一个 虚 假 的 回 答 就 把它 凑 合 过 去 他 绝 对 不会 这样 实 际 上 他 思 考 的

问题 其实 是 人 生 的 根 本 问题 就是 人 生 到底 有 没有 意 义 他 从 小 就 对 这个 问题 就 发 生 了 怀 疑 他

小 时候 就是 一个 特 别 敏 感 特 别 悲 观 的人 和 他的 气 质 有 关 也 和 他的 遭 遇 有 关 他 说 我就 喜欢 这

大 自 然 的 殿 堂 里 面 孤 独 的 城 市 我不 爱 和 人 来 往 他 就是 一个 很 内 向 的人 他 十 岁 开始 到

十 四 岁 他 写 了 好 几 好 多 诗 几 十 首 诗 我 翻 译 了 一 本 尼 采 诗 集 里 面 我 把 他的 少 年

诗 作 也 收 进 去了 他 少 年的 那 些 诗 全 是 很 悲 观 的 事 基本 上 他的 主 题 都是 晚 到 的 终 身 教 堂

里 的 终 身 他 父 亲 的 坟 墓 他 父 亲 很 早 就 去 世 了 他 本 来 还有 个 弟 弟 他 父 亲 去 世 以

后 没 几 天 他 就 做 了 一个 梦 见 他 父 亲 从 坟 墓 里 面 出来 走 到 教 堂 里 面 然后 在 教 堂 的 那个

桌 子 上面 抱 着 一个 孩子 回去 又 进 了 坟 墓 每 两 天 他 弟 弟 死 了 本 来 就是 一个 很 明 天 很 脆

弱 的人 有 这 些 遭 遇 所以 他 小 时候 就是 对 那个 人 生 到底 是 怎么 回 事 有 没有 意 义 啊 我 一 争 论 就

很 痛 苦 的 后 来 他 上 大 学 的时候 读 到 舒 奔 华 的 那 本 书 作 为 意 志 和 表 象 的 世界 舒 奔

华 是 一个 完全 悲 观 主 义 的 哲 学 家 所以 尼 采 读 了 以 后 就是 一 派 结 合 觉得 这 本 书 就 像 是

为 我 写 的 写 出 了 我 眼 中 的 世界 他 说 就 像 一 面 镜 子 一 样 造 出 了 世界 的 真 实 的 样 子

他 没有 逃 避 这个 问题 他 始 终 在 追 问 这个 问题 我 可以 说 他的 全部 哲 学 都是 为 了 解 决 这个 问题

但是 他 也 有一 句 话 叫 你们 一 本 正 经 我 万 事 游 戏 所以 这个 敏 感 内 向 悲 观 的人 他 不 一定 就是

一个 呆 板 的人 对 吧 这是 两 回 事 我就 说 一个 人 啊 第一 要 真 实 不 装 尼 采 是 真 实 的 他 从 来 不 装

第二 要 通 透 不 走 有 的人 很 真 实 但是 一 根 筋 这样 的人 很 无 趣 但 尼 采 不是 这样 他 毕 竟 是 一个 太 聪

明 的人 一个 天 才 人 物 其实 是 很 执 着 的 去 思 考 人 生 问题 其实 这个 问题 这个 意 义 人 生 的

意 义 到底 解 决 没有 其实 我 说 很 难 说 最 后 是 否 解 决 他 自己 心 里 面 明白 未 必 能 解 决 了 但是 尽

管 人 生 没有 意 义 但是 你 仍 然 要 活 得 有 趣 这 一点 他 也是 很 强 调 的 而且 他 性 格 中 有 这 一 面

他 幽 默 他 很 幽 默 其实 又 有 他 洒 脱 的 一 面 他 有 非常 洒 脱 的 一 面 所以 也是 因为 这 种 洒

脱 其实 他 敢 去 呈 现 这 种 真 诚 这 种 底 层 反 而 的 悲 观 的 或者 沉 重 的 一些 思 考 对 是的

他是 有 底 气 的 但是 另 一点 就是 哲 学 对 于 人 生 命 的 现 实 意 义 尼 采 其实 即 使 您 看到 他的 两

面 性 这 种 巨 大的 反 差 又 合 一 的 状 态 但是 实 际 上 他 可能 56 岁 精 神 崩 溃 然后 就 去 世 了 他

的人 生 世 俗 意 义 上 来 说 又 是 一个 好像 看 起 来 很 悲 剧 的 事情 那 哲 学 到底 有 没有 意 义 研 究 这

些 终 极 议 题 到底 有 什么 意 义 就是 我们 判 断 哲 学 有 没有 意 义